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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了什么呢……” 列车的车窗像唱片机上的压杆一样有节奏地晃动,窗外的世界风景随着烈烈风声迅疾地向后飞去。眼前的二人交谈时,面色逐渐红润,仿佛喝醉了一般顾盼神飞,兴致勃勃地唠叨着自己的母亲、meimei还有妻子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夫人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纪子她……不仅是位好母亲啊,我绝不是为了装点门面,或者高攀别家才成婚的,因为当初,也包括现在,我是深爱着她的,也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愧疚。这些年,很少和她见上一面……唉,说到底,我真是个自私可恶的人!” 他评判愧对家人的自己时,瞳孔中燃起激动的火苗。他对世界的态度不再刻薄挑剔,也不再因为工作上的事有意忽视家人,对自己的评价也不吝直接。这些冷峻的军官也开始表达对妻子、对家人的爱。莲不禁感到内疚,自认为是一个开明的人,然而却从没有对任何人确切地表露过爱。而他不但不为此感到惭愧,反倒引以为傲,骄矜地主动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 东京车站就在眼前。走下列车,眼前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洋装男人与和服女人,衣衫褴褛的庶民,还有梳着岛田髻、衣着华丽、踩着高木屐招摇过市的艺伎。隔着半条街,女人煞白的颈项透着死鱼眼似的诡异的光…… 当夜,帝国剧场有演出,莲托人买了一张票,走进剧院欣赏传统的歌舞伎。 莲坐在靠后的位置,而前排坐着的都是身着和服、面容端正的老人。印度古典舞论《姿镜》中提到,舞者要学习模仿各种动物、变化无穷的舞步。台上的女形演员遵循了来自遥远热带国度的这一规则,戴着一串几乎真假难辨的紫藤花簪,在灯光下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