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只纤细的鹤一样轻巧地移动脚步。无论如何,那女人也不像凡间之人,而是活像个被神灵附体的木偶,随着升起的巨大奈落挥动宽袖,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她,不——是“他”,那样故作骄矜的姿态,像林间白狐一般,牵动着观众,而真正的凡人则坐在观众席间,被那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莲听说他已经年过四十,但是无论行为举止还是声音都丝毫看不出任何男人的迹象。尽管已不再如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年轻,可举手投足之间似有一种徐娘半老的韵味。 散场后,剧场内外依旧热闹非凡,莲被人群推搡着无法离开,被迫在剧场外驻足。他听见众人议论纷纷,无非是对今晚演出给予高度评价。有人说,那位羽右卫门先生是当今最杰出的演员,根据媒体的报道,他在未来几天还有数本剧目要在帝国剧场继续上演,然后,紧接着又要到京都去演出,行程颇为忙碌。不管怎么说,这位演员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可莲却并没有感受到欣赏完一出优秀剧目的痛快,相反的,阴翳的尘埃笼罩住了他的心。落幕后,三味线嘈杂琐碎的余韵,依然激荡着他的胸襟内不忿的情绪。 莲从剧场走出来,发现天色还不算太晚,于是决定去见见惠里。他们再见面时,已经没有了刚分手时的局促。莲从容不迫地走进绸缎铺,看到惠里站在柜台前,给客人们介绍小川家的布匹和绸缎。 惠里的性格变了不少。过去,她总是风风火火,十分不着调。自从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同时还要照看两个兄弟,她的性情也愈发沉稳起来。她准备关闭店铺外面的棚子,正巧看到莲往这边走过来,不禁吃了一惊。 “莲,你来了吗?” “嗯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