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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半的夜自习下课铃响,随着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宿舍,教学楼的所有灯定时熄灭。

    白天下过了两场雨,后cao场的夜风有些湿冷。

    宴丘抱着他的书与台灯,沿着塑胶球场的边缘漫步,回避着那些回宿舍楼的学生,往他们刚离开的教学楼走去。

    教室在六楼。

    尽管自从升上高二以后,几乎没怎么有机会好好待在教室上过课,宴丘对于这一点却记得很清楚。

    这个高度很适合跳下去。

    教室里漆黑一片,宴丘打开台灯,寻找自己的座位。

    台灯照见的桌椅上满是被踩过的鞋印,宴丘习惯性掏出纸巾将它们擦干净。

    然后拉来卫生角的垃圾桶,将桌箱里的零食袋、草稿纸屑全部扫进桶里。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

    像普通学生每天上下课、去食堂吃饭,那些是他们的日常。

    宴丘的日常,是每天晚上一个人回到这里清扫座位,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上着没有老师没有同学只有他自己的夜自习。

    他有过懦弱的念头,或者说他一直活在懦弱里。

    总会自艾自怜,好像被整个世界所放弃了,像一个随时可以被人踩一脚的影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自尊。

    因为现实太冷了,甚至怀疑回忆里自己曾体会过的温暖也是假的,是幻觉妄想。

    尽管如此,宴丘还是怀着一点点的相信,相信他能抓住一切能改变人生的希望,哪怕很渺小。

    他欠了舅舅家很多钱,如果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