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养鹤涧
听母亲说过,姒氏是楚国人献给先父王的礼物。 他见我沉默,便苦笑了一下:“见你在水边哭,以为你也认识阿姐。” “这里住着的,是你的jiejie吗?” 他没答话,只抬起头来问我:“那你叫什么?” “我……”我也一时语塞。 我是谁?伍相呼我王君,晨风称我公子,而平时着华服乘马车的我则是众人又敬又怕的吴王,可这些身份他都不能知道,也不会相信。 “阿镜。”我脱口而出。 “阿镜?”他重复了一声。上一个这样叫我的人,还是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我没有应,他便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镜字……是哪一个镜字?” “铜镜的镜。”我低下头,握紧手中的白玉,“霜镜之中,春秋自逝。” 他点了点头:“那阿镜又是为何而烦恼?” 我不知从何说起,便胡编乱造起来:“母亲和哥哥Si得早,父亲又对我太严厉,我委屈,又不知道对谁说,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了。” 他似乎是被我逗笑了,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望我:“为什么委屈?” 不想杀Si同龄的少姜,身为国君却迟早要接受伍相的安排,可与他说吗? 连年征战,见过饥寒交迫的臣民、Si于沙场的士兵,可杀父之仇一日不报,吴国便无一日安定,可与他说吗? 如此种种,无人能说。 “古往今来,做了君主,就一定要变得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