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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果真生气了,沈知晗跪在凛冽风雪中,碎碴子不留情面砸在脸颊侧颈,暖化的雪水顺着领子,一路湿透衣衫。冰雪覆了他满身,远处望去,瘦削身形早已与纷扬大雪融作一体。 第一日,见祁越搂着葶苈从歩辇踏入暮云殿,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第二日,雪已积到跪立大腿处,侍卫宫人熟视无睹,端着山珍佳肴从他面前行过。 第三日,他伤痛未愈,饿极冷极,恍惚间低下头,想去吃地上的雪,监管侍卫压着他,不许他变换姿势。沈知晗腹中剧痛不止,求着侍卫,让他见一眼医师。 无果。 当夜风雪愈烈,他彻底支撑不住倒在雪中。新上任的侍卫以为又在耍心眼,只知尊上讨厌至极,便也有样学样踹上一脚,又过两个时辰,天将明时才去禀告,问要不要令医师来看一看他。 再醒来却是回到了枕霞殿,两鬓斑白的鹿族医师颤巍巍递出药方,道气血不足,胃气虚寒,需好好休息,否则腹中胎儿难保。 身孕近五月,却因营养缺乏,身体瘦削而不显,若非溢了奶,怕是还不知何时才能意识到腹中多了一条生命。 沈知晗本就隐有预感,也并不多意外,只是孩子此时出现,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问医师,“祁越知道了吗?” 医师答道:“自是第一时间禀报尊上的。” 沈知晗接过药方,多为安神补气之物,其间几味民间珍贵药材,于宫中而言也并不稀缺。 他又问:“他有说什么吗?” 医师沉默了一下,答道:“没有。” 沈知晗低低应了一声。 何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