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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对周清弦说的: “这倒令我想起,那日论剑台上,你逼我,辱我,仗着高我一等的修为限制我,令我不得已对师尊做了令他伤心之事,又在我入南华宗修行之时趁虚而入……仔细算来,我们之间过节,确是不止一点。” 周清弦嘴里咳喘鲜血,喉咙滚动,却无法答话反驳。 祁越接着道:“自从知道你在我师尊心底曾有过位置,又相伴多年,我无一天不在愤恨,妒忌,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想不到竟有一天,你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确是他心中数年执念,论剑台一场闹剧,却好似隔着台下只言片语窥见其中往事。他们说沈知晗爱慕周清弦多年求而不得,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功课,一起修行,说沈知晗处处照顾周清弦,原是抱了龌龊心思,说他下贱又卑劣,丑陋如看台上逗人发笑的丑角。 祁越清楚记得沈知晗那日落寞神情,记得他强撑保护自己的瘦削身影,更记得他默默承受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手中捧起被砸得四分五裂的玉佩零碎。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祁越都在想,不如便放弃了这折磨他二人的仇恨,回到小镇上陪着沈知晗。师尊这么害怕孤单的人,留他一人做虚无缥缈的等待,是否太过无情了些。 那道念想什么时候消失的连他自己也忘了,后来便是不断驱使他行进复仇的恨意。到如今再想起小苍峰论剑台,反倒对沈知晗所受辱骂不甚在意,只想着要讨回当日被周清弦以修为压制的屈辱。 他与周清弦抬目对视,眼中阴鹜未作掩饰,周清弦眉目凛冽,不露半分怯意。 沈知晗只给他留了颤抖的脊背与几声讨好的哀求。 刀落下简单,不过一霎,扰他的,恼他的,游云般皆化作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