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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涯。入牖千重碎,迎风百里斜。 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萦空惭夕照,落彩忆晨华。 01 汴京很少会下这样大的雪,亭台楼阁上染了厚厚一层寒霜,即便青衫子们已在在地上撒了几回盐,积雪仍有三寸厚,一脚踩上去便没了鞋面。如今太阳下山的很早,入夜之后寒风呼啸,外间冻得人瑟瑟发抖,愿意出门的人寥寥无几,平日里繁华的景明坊也清净了不少。 “月芳公子,白矾楼到了。”一驾并不怎显眼的马车停在了汴京城最大的酒楼门口,原本该是会惹人嫌弃的事,但这清冷的冬夜里倒也无人有功夫在意。 车夫掀了帘子,里头坐着的人探出头来,绒毛高领的大氅遮了他的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透出些倦意:“谢谢。”他同替他驾车的下人道谢,抱了手炉下了车。 大约是今夜太冷的缘故,原本该在门口带路的小僮不见踪影,但于月芳也无碍。这间汴京最豪华的酒楼他常来,对里头的回廊房间也是熟悉的。这倒不月芳是城中哪户贵族的公子,他甚至算不得这里的客人,而是侍奉达官显贵们的伎子,有人出钱他便来陪酒。往日里他年轻气盛,又容貌俊秀,是欢场勾栏中有排场的哥儿,虽不抵名妓那般为文人雅士所追捧的排场,但或王公偏嗜、或贵妇青睐,愿为他一掷千金的人也不乏少数。只是那都是过去,入冬时月芳刚过了二十九岁的生辰,古人言三十而立,可作为官娼,他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月芳登上二楼,沿着回廊走到深处,梅蕊轩是那人与他相约时惯订下的地方,推开门便是一股暖流迎面扑来,厢房里银丝炭烧的旺盛,与外间几乎是两个天地。 屋里只一桌一人而已,主座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