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怨就怨我,生了你这个
的孔膜。尖锐的金属划破太阳xue,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外婆心疼得直骂他:“你要死啊。” 梅寿宁也走过来,手指搁在他脸上。丛笑不想他看见自己像个孩子,可他偏偏又确实是孩子。他为此郁结,如果梅寿宁突然抱他坐在腿上,他就露出苦恼的表情。梅寿宁笑着对他道歉,但并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他一方面喜爱大哥亲近,一方面又觉得这太过唐突。 颇为奇异的,外婆对丛笑的喜爱很快便超过了梅寿宁。或许人们对有略瑕疵的事物比对完美事物的接受度更高,梅寿宁永远维持着他高洁的姿态,在老人眼中反而有些可憎。外婆称他儿时病痛太多,几次到了鬼门边缘,现在已转生成罗汉。罗汉遇什么杀什么,杀够了方得解脱。从此丛笑明白并非只有自己在大哥面前自惭形秽,就连毒辣的老妇也不好面对他,于是心里平静多了。 至于梅寿宁到底有没有杀生,丛笑有幸目睹过一次。作为一个早产儿,梅寿宁青春期里居然长得格外高大,身姿像一盆浓郁的竹子般修长。丛笑放学早,总是蹲在阳台上看着他回来,他竹枝般坚硬的身体很显眼,也格外孤单地从人群中脱离。 这天梅寿宁不是独自一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丛笑并不反感少女,但梅寿宁不再孤独的姿态一下袭击了他,就像那根美丽的鱼刺钻破喉咙生长出来。他们终于走近了,丛笑跑下楼,蹲在一个配电箱后面,无师自通地偷听他们谈话。 他听见女孩说:“这就是你家吗?我第一次来这里。” “是。” “你在这住了多久?” “一直都在这。” “你家还有别人?”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