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流言
孩子就像梦一样转瞬即逝,留下的仅有胸口的胀痛,现在那里也干瘪下去了。当时的丹枫还不知道什么是激素,他只是被生理变化裹挟着自然而然地悲伤。落水的时机恰到好处,仅有的一点优柔寡断在冰冷的河水中变成了坚硬的决心。当下的锐痛已然消失,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却在应星出现时海潮般铺天盖地袭来,居然到了控制不好脸色的地步,还被景元瞧见了。 小孩子和山上的竹子一样,给一点点阳光和水分就往上长,再过三五年,景元就也长成半个大人了。 应星出来的有点晚,熟练的铁匠补一口锅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不质疑应师傅手艺的前提下,便是有其他事绊住了他的手脚。 “你说阿枫也掉到那条河里了?” “他运气更好,被救上来了。只是发了几天烧,人没什么大碍。” “......” “正好今天你人来了,有些事不妨说清楚。你们俩怎么闹,我不想管,只要不整出人命就行。景元虽然不是我亲儿子,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丹枫年纪小,你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等他长大了你们怎么办,三个人一起睡?” “......我和阿枫谈谈。” “景元,来帮忙拔猪毛——” 镜流把景元叫到厨房。应星出去找丹枫,他正在给火炉里加炭,拿一根长长的烧火棍捅几下,橙焰就窜起来,火光下青年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站在丹枫背后,轻轻环住单薄的肩。哪怕穿着冬衣,丹枫依然是纤细的,甚至因为衣服的厚度显得露出的手腕更细了。他感到怀中人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把棍子放到一边。 他觉得自己是有义务先开口的,话到嘴边却显得不那么友善,有点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