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听话
我看着我哥点头,他没带眼镜,眼角有些红肿,我想上手摸,于是看似不经意地上前走了半步,把我们之间距离拉的很近,近到甚至能闻到我哥身上淡淡的冷冽木质香水味道,很好闻。 我趁我哥不注意,如愿以偿地伸手摸到了他的眼角的皮rou,随意地问:“哥,你怎么没戴眼镜?” 林轩顿了一下又用手背探我额头的温度,神色自若,嗓音温润道:“忘了。” 走廊上站着的江砜突然冷笑出声,我抬眼看过去,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地盯着这边,脸上没有显而易见的怒意,却足以让人背脊生寒。 走廊里应该没开灯,光很暗沉,他陷在阴影里,阴冷的目光却一错不错落在我身上,过了会又提起嘴角冲我笑,咧开嘴笑,我能看见森白尖锐的牙齿,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会活生生把人撕碎嚼烂了吃下肚子里。 地板很凉,寒气顺着腿往上蹿,我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大拇指戳到了我哥的鼻梁上,江砜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我听见我哥问:“蛮蛮,怎么了?” “你们关系好吗?” 江砜转身只留下被拉的细长的影子,我收回视线开口问。 我哥浅笑了声,顺手揉我的头发,力道不重,指腹擦过我的后脖颈,有些发痒。 那天晚上天太黑了,我都没发现,原来我哥还是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抬头仰视他,他低头和我对视,眼神很淡,开口有淡淡略苦的烟草味儿:“蛮蛮,去床上再休息会。” 奇怪。什么也没发生,我就是觉得奇怪。他曾经一声不吭就走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年正月里,外面的鞭炮时不时响起,小巷子里小孩子两只手挥着仙女棒转圈,远处的烟花在天上绽开,绚烂璀璨,热闹,可是家里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