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起身,回道:

    “好好,客官,正好您的菜也到了,您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说罢就往柜台方向走去。玄烨看着满桌丰盛的佳肴,原本前面还肚饿非常的他,现在食欲大减,顿时在心中不免开始腹诽起张某人来,把自己搅得食不知味,寐不安席。此刻,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张廷玉竟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张廷玉自跟玄烨分别后,就径直出来怀宁城,往桐城方向走去,只不过,他走的不是官道,而是那条人人避之不及的竹林近道。没人注意的地方,一道消瘦的声影飘进绿荫浓密的竹林,消失不见。张廷玉慢慢地走在林中,踩在落叶上,发出不属于着片林子的簌簌声,时而,惊飞几只鸦雀,即便是春夏之交的白天的紫竹林,林中却依然寒气阵阵。幽幽竹林,万倾翠色,也压不住那阵阵濯出的幽暗。张廷玉却似乎是早已习惯般,轻车熟路地走在那条已经被落叶覆盖了的看不出原本还是路的小道上。

    虽是竹林,但林中也非平坦道途,反倒是多险峻奇石,那有如成年人大腿粗的紫竹从毫无养分的碎石中攀升而上,直插云天,根脉交错,把整座石山紧紧勾连在一起,把那些嶙峋的怪石勾勒得如同酆都城中那些恶鬼般面目可憎。张廷玉内心其实是愧疚的,他对玄烨说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他确是桐城人,但家中已无亲眷,只余他一人而已。而在两年前他还有母亲,还有弟弟meimei。时间不过须臾两载,家破人亡,星飞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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