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夜
出现了一双咖啡色的男士登山靴,那人似乎站立已久。 心一颤、她抬起头,便看见孟方言白皙的脸庞隐藏在连帽衫的兜帽之下,忽明忽暗,英俊得不真实。 他就像黑夜里的行者,而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如这黑夜,又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 祝静微微动了动唇,他已将一件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孟方言,” 她此刻的声音沙哑如一把破旧的琴,“你真的太闲了,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一路从黄石公园,来到t市,离开后,复又折返回来。 每一次,她最难看最歇斯底里的一面,他都饱览,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以取笑她的凄惨为乐。 “我是来接盘泼红酒的那个的,又不是接盘被泼的那个。”他低声开口,“看来你的记性是真有点糟糕,缺钙啊。” 当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再次出现。 前几天他在离开时,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其实并没有忘记。 “祝静,” 他见她不说话,突然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觉得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吗?” “不是吗?”她反唇相讥。 他平视着她的眼睛,她起先不想看他,最后还是被迫因为他灼灼的目光而与他四目相对。 “那么,”他说,“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等离开这里之后,你再继续做一个懦夫。” 祝静一怔,过了一会,朝他翻了个白眼,“去哪?” “回你想回的地方。”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透。 曾经有人在遇见她的第一眼时就说过,她是孤星蔽日,生命中永无光亮,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