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
正顾自沉思着,就见手中纸人忽地无风自燃,那火苗呈青色,并不伤及周遭事物,谢云流手指捏着它,也毫无感觉。 待那纸人烧完消失,谢云流才恍然想起手中那丝线的由来。 ——那日,那位阴阳师曾笑言:“我这术法,须寻一件云流桑执念最深的东西,抽取其上气息,才能施展。” 谢云流负手而立,淡淡道:“这庭院里的东西,你皆可随意。” 那阴阳师双手结印,目光梭巡一遍房屋,径直走向了谢云流。 谢云流深邃双眸盯着他,冷然道:“你倒真有几分实力。” 那阴阳师洒然一笑,手探向他腰侧悬挂的玉佩,轻轻屈指一动,两指间便夹了玉佩下方悬穗的一根丝线。 玉佩润亮,穗子却旧。阴阳师微笑道:“它看起来已有些褪色了,云流桑是位十分念旧的人呢。” 1 谢云流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这玉佩乃是当年我离开大唐时所佩戴,一直到如今。” 他没说的是,这玉佩乃是吕洞宾当年带回纯阳送予他的,当时他双手占着,只好兴高采烈地喊李忘生为他佩在腰间。而后者,不出片刻,就被眼前这位阴阳师施法挺拔地立在了他眼前。 东渡多年,与故人有关的物件,仅此一件。 执念,也当真称得上最深。 他怔忪片刻,随手将那丝线一丢,掀被起身,毫不留恋地执刀离去。 纤细的丝线晃晃悠悠地自空中飘落,最终落到地面。 ——那又如何? 他心中轻嗤一声。 ——爱与恨,从来就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