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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白千鹤会几天几夜地呆在画室不吃不喝,直到身体到达极限,就像个疯子一般。但那一定是他心情不是特别好,并且无法自我调节的时候。 白千鹤已经在白色的画布面前枯坐了半小时,但雪白的画布上除了几道突兀的重彩和色块,却迟迟等不到下一笔落下。 画室曾是让他心情宁静,摆脱纷扰的伊甸园,但他现在只觉得烦躁。 没来由的些许烦躁,如同星星之火,却有燎原之势,轻微却漫漫地燃烧着而任凭什么也无法浇灭,只留他一片荒芜的焦土。 画室很安静,只开辟了一扇窗户,是面阳的,外面长了一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生的常春藤,密密麻麻地遮了半扇窗,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框落在地上,都是摇晃着的青翠的绿色。几只麻雀挂在常春藤的叶子上,向窗户里探头,叽叽喳喳地鸣叫了几声。 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但都沉寂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辨不清楚轮廓,连光耀的色彩都显得枯燥。 白千鹤又添了一笔上去,偏偏头凝视那一个斑驳的色彩团,但总觉得还是不对味,心里一阵烦躁,于是就索性扔开了画笔。 他往后一仰,躺在了椅背上,用手遮住眼睛,沉默了半晌,忽然伸腿踹翻了画板。 画板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木头破裂的声音,将外面的麻雀都惊飞了,只留下了因一片小小的旋风晃动的叶子。白色的画布带起一阵尘风,细小的灰尘就飘在阳光下,落下一片细长的影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和肺里都是油彩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