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悸(师兄拔剑,长歌绮艳春梦,蛋苍云
“雪游,” 周步蘅拧眉微叹,鸦色的睫帘垂下两稍,他在自责不已,心中却不是没有冰冷席卷的怒意。偌大一个独孤邸,主人是与宗室相关的外戚子弟,厅中除了两个出身万花、药宗的医者,勋贵、杀手、霸刀子弟构成各色,加上曲临霄传信来找他时虽然说得简明扼要,有所简略,但他知道师弟身体有异和身世的秘密,岂会没有推测?乱世中的权力之争,显贵亲情薄如纸。何况李唐宗眷与各氏大族后人,他们待雪游究竟几分真心,几分真情?冷笑几乎就在唇弯压着,周步蘅究竟不愿在雪游面前发作,他便一直在雪游床榻边以轻柔的声音给昏迷中的雪游讲童年、少年时代他们相处点点滴滴有趣的事,语气和缓亲密,他对雪游来说亦师亦友、亦兄亦父,即便只相差四岁,却比雪游成熟得多,每一句都如谆谆教诲,又如友人交谈亲昵,令人听之动容。 “你还记不记得,你六岁那年,老君宫附近有几只瑞鹤很亲近你,后来生了几只小的,于师伯便说既然如此亲近,不如由你来给它们取名…你却说仙鹤有灵,若是你来给它们取名,仿佛是束缚它们一般,逗得后来清虚一脉的师兄弟见了你便夸,小道童才六岁,就仿佛已经读了道藏三千…” “…你十二岁,修习紫霞功不济,总觉得同门不愿意同你切磋,我又已经下山游历,后来我回山,头一件事就是听说你去到纯阳宫外野猪冒生的地方斩杀过于凶蛮的恶兽,但没想到野猪才生了一窝小崽,回到山门便问幼崽能不能带回去养?后来你十四岁那年生辰,大家记挂着,不知道是谁把那只小猪认错宰了,做了炖rou,你知道以后伤心许久,此后便不再去那片野猪林…” “……许多事,早知今日如此,或许是不是不该当年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