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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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大雪天,展禹宁穿着旧款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围巾,还是冻得指节青白。他抱着一束和他气质并不相符的鲜花,在外头站了太久,花叶上还沾着了新雪,显得淡粉色更加鲜脆。 他一直没顾上理发,又是正月,于是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到可以扎起的地步。展禹宁一微微躬身,耳鬓边就不听话地垂下一绺头发。他伸手别过,露出的浅褐色瞳孔一愣,随后局促地对着前台点头道谢: “啊...已经转走了是吗?谢谢,麻烦了。” 晚了一步。 谢云暄失联太久,以至于展禹宁不得不向上打听,在得知谢云暄的母亲曾待在这里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惜还是扑了个空。展禹宁迈出疗养院大门,暖气退却,冷风呼啸,卷来细雪汹汹。他仰起头看了一眼,有些雪粒就飘进他的眼里,在睫毛上洇湿融化,让整个世界都是灰扑扑湿淋淋的。 为什么会这么失落呢? 他们的关系不过如此,也之间从未对彼此坦诚过。谢云暄仿佛是信不过他说的每一个字,用不着自己开口,自会用他的方式弄清楚。而展禹宁得过且过,只想着用身体糊弄过去。 他们是相差有九岁的师生,即使事情发生并非出于他的意志,作为大人永远是最糟糕的。这次分别明显是个绝佳的机会,于人伦于道德他都不该牵涉过深。可如果说他像个人质,那么谢云暄就是个高明的绑架犯,先是强硬地绑去他的身体和自由选择,又在他们之间留了一条将系未系的线。他离开后,世界轻拉线头,拽断了细线,却一股脑将那些令人心软的细节倾倒到他面前,饶是展禹宁再想闭目塞听也无用。 他不止一次地想起谢云暄因为自己住院而道歉的那天——谢云暄唯一一次和自己提了家事。他蹲在病床前,低着眼睛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