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看见那个女孩时的感觉,她站在那些姿态各异的热带植物间,散发出惊人的生命力,但她的脸和身体都遥远而模糊,刚开始他跟她搭话时并不带有欲望,他只想和她谈心,但她只想和他上床,于是崔月隐用性付了房费,换来在她那里片刻歇息。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骤然炸开一簇簇烟花,崔月隐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头看向他:“今天是小年夜,要和我去参加家宴吗?” 留昭摇了摇头,他翻身坐起来,调好颜料,开始往未完成的画布上落笔。 崔月隐回来时,画架上是基本已经完成的一幅临摹,少女的脸从湖中浮现,望向天空,湿透的漆黑长发垂落,她有一张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脸。 崔希仪的画有一种冰冷而不容挑衅的秩序,大地与天空,森林与湖水在她笔下精准而圆融地分割,她的湖中少年有一双澄净空茫的眼睛,那双眼睛既像天空又像湖水。 在崔月隐眼中,那幅临摹很多地方都还粗糙而稚嫩,但留昭捕捉并重构她的秩序感,他笔下的少女神情沉静而坚定,就像仰面在等待一场暴雨,或是天空迎面倾覆。 留昭穿着他的睡衣,披着毯子睡在旁边的软榻上,崔月隐弯腰将他抱回床上,少年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说:“我看起来是什么模样?”他还在想着自画像的事,轻微的梦呓很快就沉寂下去,他又喃喃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德夯?” 崔月隐将他放在床上,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他在枕头里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崔月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披着睡袍站在那两幅画前,第一次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临近年关,连做实习生的李徽和忙得要死的温峤都已经放假,留昭去城里跟朋友吃饭,临分开前温峤说,拉缇斯有人跟她打听他,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