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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一场潮湿的大雨来得猝不及防,整个世界坠入瓢泼倒落的灰色里。

    宴丘及时关掉因为炒菜打开的阳台的窗,想起早晨谢欲雪离开时自己是提醒他带伞的,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些来。

    距离放学铃响还有几分钟,宴丘把菜盛好端进屋,渐渐地能听见巷道里响起一些只属于学生的热闹。

    他漫无边际地猜想,某一声被雨修饰的低语背后是否会有哪一片沉默是属于谢欲雪的,因为那人总是缄默无语地走在人群之外。

    宴丘等得有些困倦,大概是熬夜看了电影早上却依然起得很早的缘故。

    他想起谢欲雪对着早晨不断打呵欠的自己说过“可以不用陪我一起起床,没关系”这样的话。

    当时没能接话,只沉默地低头吃饭,心里有着明了却不能言说的回答。

    每天只有三次的相处时间。

    尽管他们都不是善于言谈的个性,也没什么可聊得上的话题,交谈最多的时候是讲课的时候。

    但是,一想到要是会因为睡觉错过一次本该有的相处,不知怎的就觉得无法忍耐起来。

    像是每天本该得到三颗糖果的——尽管宴丘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吃糖——如果某一天不小心错过了时间而少得到了一颗,会很不开心,那样的不开心名为“委屈”,因为他知道,下一次按时得到的糖果仍只有三颗,不会是四颗,那颗错过的糖果会永远成为错过,而他因为失去一颗糖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