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下)
仍会心存不舍,甚至与人重修旧好。如此这般,当真如紫霞昔日所言,是他自己轻贱,怨不得旁人。 “或许我们两个,就活该互相折磨一辈子。” “……哼。” 两人僵持许久,八荒最终还是收了剑,嫌脏一般擦了擦剑身上沾染的血迹。他轻蔑看了一眼紫霞,又看了看垂着头的太虚,声音低沉严厉:“你好自为之。” 太虚没有回答,八荒从小姑娘手里接过了那个小小的包裹,施展轻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卿卿?” 紫霞这时才认清了事态的发展,心里带着些惶恐的不真切和慢慢浮现出来的欣喜,他身上都是伤,半跪在地上,仍忍痛伸出手去握住太虚垂在身侧的手。 太虚仿佛因此惊醒一般,终于有了动作,低头半垂着眸子淡淡看着他。 “为什么呢。” 他见过太虚很多样子,却唯独没有看过这种,难得愣了神,定定看着对方面上的表情。 仿佛珠玉跌破,高楼坍塌,满目的鲜活生机一并褪去,只余一地灰败的碎片。那墨色的眸子也不似平日里的淡泊平和,反而更似一口枯井,只待人往里投进什么,才肯慢悠悠荡出一丝绝望的水纹,或激起一小片水珠,颤颤挂在他的眼睫。 “到底为什么呢。” 他并无多余的神色,和往日一样面无表情。只轻轻一眨眼,那滴泪才悠悠落下,砸在紫霞的手背上时,倒更像是一滴沸水,烫的他浑身一颤,心却渐渐凉了。 他从没见太虚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哭过。 太虚性格坚韧,更像山上挺拔的雪松,脊背直,宁折不弯,能一声不吭抗下所有的苦难。在紫霞面前更是强撑着,知道示弱并不会换来什么,也有傲气,心里较着劲,永远不想遂他的愿露出脆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