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边上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一声声招呼下来,感觉像在看“葫芦娃”找爷爷,本来嘛,叫“爷”是有点客套的调侃称谓,但要向下论一辈,叫同龄人“叔”的是真闻所未闻,而且耐不住一群不同姓氏明显不沾亲的人组团来喊,这令程安有些怀疑人生。 “都是从父辈那边乱攀认的,不用在意。” 1 冯家大爷寿岁大,辈分高,早在冯川年龄没过个位数时,就习惯被人觍着脸喊叔叔了。加之冯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一些与之相交的人,为表亲近,场面上也就跟着喊开了。正儿八经地将这个称呼拆出来听,是不太顺耳,被程安质疑后,冯川回想了下,难得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程安:和对方奇怪的了解程度提升了。 对方这爹真好,光是提起来就像个“传奇”,而他爹呢,就是个“传闻”。 程安想他爹了——想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过得好不好,天这么冷,雪这么大,他的手脚是不是还健在,蜷缩在天桥底下的桥洞里时,有没有一床潮湿的棉被伴他入睡。 程安不恨他爹,母亲走的那天就不恨了,只是单纯觉得只要那人不断地“努力”一定会有这么一天,而他的寻找也是为了见证这一天。 来接程安的司机已经就位,程安与冯川挥别。 “东西要经管好,丢了简单,失而复得却没那么容易。” “嗯。”程安认真道谢,“也谢谢冯先生今晚的款待。”——带他蹭饭。 冯川应声,“再联系。”语气不像做戏时那般熟稔,不知是随口的招呼还是真的愿意与程安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