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睡
凉州没有这种东西,辟雍也没有。只有郭奉孝才会如此在意口腹之欲,喜欢新奇的东西,什么糕点玩物,耳珰美人,一得空就栽进去出不来。他咬着牙,用箸尖一个一个把饱满的娇耳挑破,浓烈的辛香溢了出来,辣得人睁不开眼,水蒙蒙的不知是不是泪。虽然一个在筵头,一个在筵尾,但贾诩知道郭嘉肯定看见了,一抬头,果然看见他正悄声和身边的小姑娘逗趣,用烟枪拨弄着学贾诩,女孩子们脆生生的娇笑热闹地响成一片,好像被风掀起的珠帘。 郭嘉一直很喜欢笑,也爱逗别人笑,只是这个“别人”把贾诩排除在外,或许年少时有过一两次,但郭嘉的兴致和寿限一阵风似的,过去便过去了。荀学长管住他了吗?似乎没有。贾诩看的时间太长,长到郭嘉隔着人群都能接住他的目光,然后他举起手,像还是学宫里的日子一样,远远地叫,阿和,快过来。 广陵王拧起了眉。她想起贾诩给她讲的那个故事,结局惨淡得隐隐让人不安,转过头去看贾诩,正好对上贾诩似笑非笑的眼睛。 郭嘉拖着腔喊到第三声,周围人似乎察觉到不对,唯独郭嘉喝得烂醉,叫魂一样闹腾,长长短短,都快要唱起来了。 终于,在广陵王复杂到有点后怕的注视下,贾诩动了。他用那条好腿着力,站起来,先低声和主人告罪,手里抓着手杖一步步逼近郭嘉。那里有好多亮眼的彩灯红蜡,女孩子们的小玩意儿,大簇刚铰下来的梅枝,甜的酒,甜的点心,亲亲热热摆在一起,而贾诩身后只拖着影子。 迈出第一步,贾诩就觉得神思恍惚,颅后生风。 郭嘉这桌,除了面貌各异的女孩子,竟然有很多人他没有见过:妆饰俨然的华服妇人埋头补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年纪不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