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睡
对着犯傻的小孩子才有的,宽容无奈的笑意,只是有种深藏的哀切,怅然叹了口气。她说,儿啊…… 郭嘉还是看着他,带着少年时才有的促狭意思托着腮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贾诩再眼熟不过,每次郭嘉求他的策论应付夫子,每次郭嘉求他帮忙抄学规,每次郭嘉骗他喝酒,每次郭嘉想带着他一起偷溜下山—— 快要事成的时候,他就会这样。 你又想干什么?还不够吗?电光火石之间,贾诩明白过来,是郭奉孝骗了他,早在壶关之前,早在策论,抄书,饮酒,玩乐之前……全是假的,郭奉孝的病也是装的,他只是看着我发笑,他在愚弄我。 他——以——为——我——不——敢——? 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侮辱贾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毒蛇军师不怀好意,但用他的人一样很多,那些计策郭嘉是否看过?他肯定不屑于看,贾诩被冲头的愤恨激得耳鸣,因为用力,握在手杖上的关节白得吓人,他还把我当做那个言听计从的喽啰,他还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废棋……呵呵,好,很好。 那我的腿呢?我的理想呢?我呢?你想交给谁选,你又要交给谁来选? 混乱中酒案被踢翻,狼藉满地,贾诩发狠地对着郭嘉的脸捣了他一拳,两个人缠手绊脚地倒下去,这下肯定见了血,褐红的纹路顺着他的小臂淌进衣袖里,竟然也是暖的。他盯着郭嘉说不出话,攥紧的手都在发抖,血,血,怎么都止不住的暗色铺展开,贾诩僵硬地循着血迹摸索,手指插进郭嘉湿淋淋的发根,拂过结块的血痂,扶起来,放在膝上,就这么尝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口鼻的血沫被贾诩慌乱间抹得一团糟,好像打翻的酒汁和了胭脂,郭嘉画朱红的竹,就是用这等不伦不类的东西充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