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
夏辰对童年最深的印象就是地窖里腐烂的气味和铁链沉闷的响声。 从有记忆那天起,mama就一直在地窖里,赤身裸体,身上有着永远不会淡去的伤痕。 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夏辰看着mama身上的伤痕,小心翼翼地为mama上着药,可是当旧的伤痕愈合,新的伤痕又会出现。那些永远不会闭合的裂缝,从红肿变得乌黑,看着斑驳的伤痕,夏辰总会想起家里砍得遍体鳞伤的砧板。 mama的声音从来都是沙哑的,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小名。 “小辰,小辰。” 他会听话地把头凑过去,mama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因为营养不良,儿时的夏辰头发又软又黄,看着可怜,摸起来倒是不错。mama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他的头发,哽咽着说,“mama之前有个洋娃娃,她的头发摸起来和你的头发摸起来好像啊。” “mama好想那个洋娃娃呀。” 抬手时,铁链会发出死气沉沉的碰撞声。 铁链声后,是mama的抚摸。 记忆里的mama,永远和铁链捆绑在了一起。mama活着的时候,一直被铁链锁着,mama离开后,在夏辰的记忆里,却依然和铁链声联系着。 mama连死后都没有解脱。 爸爸不准mama离开地窖,只丢给mama一本书,mama就靠着这本书,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夏辰依偎在mama怀里,借着昏暗的烛光,依稀分辨着那一个个像小方块一样的字。 mama告诉他,这五个字是绿山墙的安妮。 “安妮这个名字好奇怪呀。”夏辰轻声道。 mama笑着,“因为安妮是外国人的名字。” “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