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物
窗外淅淅翛翛落着小雨,街上人车依旧奔忙。他穿一件老旧的衬衣,盘腿挨着窗槛,指间的香菸燃烧得黯淡。 徐徐从鼻孔喷出的烟飘到窗外,溶入充满雨水的空间,烟,很快就消散了。 有点风。 微风让飘飘雨丝越过窗的这一头,渐渐濡Sh了脚前的塌塌米,也Sh了脚。他想关上窗,又觉得关上窗太闷热了;可是不关窗,塌塌米Sh了会发霉。 在两难之间犹豫着摇摆着思量,直到香菸烧尽,塌塌米Sh透。 原来不决定也是一种决定。 这样无所事事已经过了半年。 半年前,他辞去非常厌恨的工作,每天窝在家里。担负起养家之责的是他的太太。 起初他的心情非常愉快,再也不必奉承无耻的上司也不必应酬下流的客户。离开工作十年的岗位,意外地发觉自己毫无牵挂,对於这份工作,内心除了厌恶之外竟没有任何感情。他反省自己是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呢?相处了十年的同事,竟没有一个在离职之後他愿意与之继续往来。 也许对同事们来说,他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他从来不曾与人争执冲突,连一句不礼貌的话也说不出口,打从心底觉得「争执」是一件极恐怖的事。可是,一点一滴的怨恨在十年之间持续沉淀积累,逐日加深,没有停止的一天。怨恨与愤懑在离职前早已沁透他整颗心。 十年间的怨恨,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消泯呢? 过了半年,他还是无法原谅那些卑鄙的家伙。只要想起那些日子,那些人与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