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航

    早晚颠倒,对里斯星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戈达罗住在距离酒吧四十分钟车程的街区,这里比其他地方更破败、荒凉,积水漫过地板。

    他的房子在八楼,走廊上方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海报,最显眼的一张是尖顶建筑,到处是金色的十字架,出自某部老电影。但宗教场所已经败落太久了,现在的信徒通常在网络上对某某偶像或某某政治家顶礼膜拜——他们崇拜美丽、强权和等级制度。

    虹膜检测通过。

    戈达罗没有开灯,黑暗带来安心感,更何况,这片电网并不稳定,机器气喘吁吁地叫着。房间大部分都是带有弧度的圆角,避免发疯时他会撞伤自己,不过情绪失控的日子似乎很久远了。他脱下笨重的衣物,还有扣式的面罩,除了酒吧,家里是他最能放松心情的场所。

    冷冻层里还有几支过期药剂,直接丢入垃圾桶,而更高纯度的深紫色管状物在白雾中显现出更为蛊惑的光泽。等戈达罗冲洗干净身体,再次打开柜门,他取出了靠左的一支,对准颈侧的血管摁下注射器。

    仿佛从一具rou体跳跃到另一具rou体,只需短短十几秒,就像内在的一次爆炸,一次烟花盛宴,意识轻飘飘浮出水面,随即被劫持,再度坠入深渊。他早已熟悉这种感觉,双眼紧闭,脸上的伤痕狰狞地扭动,而那个蓝眼睛的少年站在玫瑰丛中,对他展露微笑。

    他们的脸庞极为相似。

    很快,强烈的刺激就会转弱,不再那样令人头痛,他能清晰感受到花香,手指掐断花瓣,鲜红的汁水粘着在皮肤上。视线中,没有脸的女人坐在长椅上,她说了些什么,他又回答了些什么。紧接着,他看见女人起身,如同单薄的蝴蝶;天空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