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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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它坚硬而厚重,他将目光侧过来,观察她的面颊是否丰盈,有的人窘困到一种境地,面上总会浮现憔悴到近乎锋利的痕迹。 李重萤回望过去,不由得怔住了。皇帝眉眼清隽而秀美,让人看了只觉眼前明亮,俱是保养得宜的证印,没有冻伤的瘢痕,也没有眉心的红印……不过,那又是谁? 她拆开荷包,一团团翻出芦花,“芦花,和……” ……两颗金瓜子。 他们彼此对视,她想笑,转念想到父君抱恙,她来侍疾,于是咬住嘴唇,重新将扯出来的芦花塞进去。 皇帝倒是轻轻地笑了,笑得不阴不阳,那双深长的褶子劈开眼睑,阴柔得如同鬼怪。左手抚上另一只手掌,搭上去,慢慢地转动着那枚雕着鹰首的白玉扳指,“野鹅……好多年前,你母亲也给我缝过一个。” 在她渴求的目光下,他微微停顿。在这一息的功夫,她好似看到一束火光,形似铜雀口中的红哨,“母亲”这个词回荡在她与他的拥抱里,而渐渐明亮的哨声飘摇地落在他们双眼之间,像是隔江相望的两座哨岗,直到风雨擦过颤动的弓弦,火焰燃烧又熄灭。 皇帝按住她的手,改了口,“在朕还是太子……” 一旁的宦官及时地接上,“殿下的荷包,看着像是今夏的款式。” 很突兀的一声,就这样吹散了遗留的灰烬。皇帝没有发作,很多事不必言明,留有余地总归最好,他取下扳指,拧着和扳指相连得严丝合缝的皮rou,像是剥除他身体的一部分,套进李重萤细细的指根。 李重萤好奇地将指尖嵌进那些空荡荡的富余,恰好两指宽,“好宽。” 她高兴了一下,旋即又略带沮丧地说,“爹……父皇,我戴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