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劭终于如同殉道者一般,主动温和地走进了那个良夜。
江停在剧烈的颠簸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世界浸没在麻木而空洞的暗里,连一丝微弱的光线都无法触及,所有的感知仿佛融化在了死寂般的虚无之中。 他不可遏制地联想到曾经被剥夺视觉的那三个月,几乎错乱的记忆令他顷刻间全身痉挛着发起抖来,随后眼眶蓦地一轻,像一片羽毛被拨开,露出那人噙着笑意的眼。 噩梦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开始。 “看你睡得不太好,擅自用了一点镇定剂。眼罩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带了。” 闻劭稍微拉开裹在江停身上的毛毯,伸手贴着他的额头一探,面露苦恼:“还是烫。” 江停从恐惧中渐渐抽离出神志,才发觉全身上下酸痛不堪,低烧带来的眩晕感如同被搁浅的鲸鱼,稍一牵动,便从胸膛深处传来窒息般的闷痛。“几点了?”他从肿痛的喉咙中勉强挤出这句话。车窗外光线很暗,雨已经停了,他们正启程前往去瑶山的路上。 太早了,要是再能拖延一天,或许建宁那边的部署就会更为严密—— 闻劭似乎看出了他的念头,俯下身,轻柔地贴着他的耳廓:“不告诉你。你好好养病才是正经事。” 改装后的吉普后座很宽敞,但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并排靠躺还是有些局促。闻劭让江停枕在他的膝上,好放松两条蜷缩的长腿。这个姿势显得非常亲昵,距离二人的鼻尖相碰只有一步之遥:“秦川不会说话,惹你生气,我教训过他了,”闻劭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乌黑而柔软的发丝,口吻温柔而无辜:“这两天让你吃了不少苦,是我不对。”? 仿佛下令折磨江停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般。 衬衫像白玉兰的花瓣,稍稍一拉就露出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