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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不快乐了吗?生我的气了吗?”

    “我不生你的气。你在我身边,我很快乐。”

    “我万一跑了呢?”

    “你不会离开爷爷的。”

    “万一有这种事,爷爷你怎么样?”

    “万一有这种事,我就驾了这只渡船去找你。”

    翠翠嗤地笑了,“凤滩、茨滩不为凶,下面还有绕J笼;绕J笼也容易下,青浪滩浪如屋大。爷爷你渡船也能下凤滩、茨滩、青浪滩吗?那些地方的水,你不说过全是像疯子,毫不讲道理?”

    祖父说:“翠翠,我到那时可真像疯子,还怕大水大浪?”

    翠翠俨然极认真地想了一下,就说:“爷爷,我一定不走,可是,你会不会走?你会不会被一个人抓到别处去?”

    祖父不作声了,他想到不犯王法不怕g0ng,只有被Si亡抓走那一回事情不好办。

    老船夫打量着自己被Si亡抓走以后的情形,痴痴地看望天南角上一颗星子,心想:“七月八月天上方有流星,人也会在七月八月Si去吧?”又想起白日在河街上同大老谈话的经过,想起中寨人陪嫁的那座碾坊,想起二老!想起一大堆过去事情,心中不免有点儿乱。

    翠翠忽然说:“爷爷,你唱个歌给我听听,好不好?”

    祖父唱了十个歌,翠翠傍在祖父身边,闭着眼睛听下去,等到祖父不作声时,翠翠自言自语说:“我又摘了一把虎耳草了。”

    祖父所唱的歌,原来便是那晚上听来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