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结
桌案边坐下,叫人来磨墨。然后将毛笔塞进她手里,教她握笔。 她的手指很瘦,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纤细的骨骼,带着她润笔,蘸墨,掭笔,然后在丝帛上落下一撇、一折、再一撇、一折——写下一个隶书的“结”字。字如其人,锐气内敛。 “你的名字便用这个字,好不好?”他问。 她手背汲取着他掌心稍带粗粝的温暖,脸颊热热的,点头说“好”,又问他:“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他笑而不言,握着她的手,再蘸墨,另起一行,写道: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写完,又在“结”字后面画了小小一个圈。 他将诗念给她听,她听不懂,他便一句一句地解。 “‘以胶投漆中’……是像这样吗?”她试探着,张开双臂回身慢慢抱住他。白天的那个温热而坚实的怀抱,她很贪恋,虽然怕被他推开,怕被他讨厌,却还是忍不住想再次投身其中。 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他被她逗笑,广袖轻舒,拥她在怀里,笑道:“对,对,对……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门外侍从听见房内爽朗的笑,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小姑娘的神奇。二公子这些年,何曾笑得这般爽朗过? 夜深,曹节面上难掩困倦,哈欠连连。曹丕见她这副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娇憨模样,笑着一手扶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