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算欺负
时昧记事算早的,虽然记不得细节,但还能回想起念幼儿园的时候坐在他邻座的那个男孩儿,总是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拉着他一起玩。时昧小时候身体弱,刚出生体质特殊的事在镇上就很轰动。那一年在镇医院出生的娃娃十几个,隆冬腊月个顶个哭得嘹亮,只有时昧生下来就瘦瘦小小的,哭声也很细。 时昧他妈身子就弱,刚生完就大出血,所有人忙着抢救产妇,还是负责剪脐带包扎的小护士在登记信息的时候分开了时昧的腿,才惊叫了一声发现异状。时昧他妈从鬼门关一脚来回一圈,醒了以后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生怕刺激她的情绪。时昧的爸小心翼翼告诉她孩子和别人有些不一样,时昧的妈死过一次了,扭过头看睡在旁边的时昧,说这是我的孩子,他怎么样我都养他。 镇子上拢共就那么大,家家户户藏不住什么秘密,什么都能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时昧他爷爷跟媳妇儿吵了个不可开交,时昧他外婆要把孩子带回村里养女儿不让,从时昧出生后,原本还算和睦的家庭鸡飞狗跳隔一段时间就要干上几场架,直到时昧他妈终于妥协,生下老二,健康的男婴时睿后,“没给老时家留后”这条罪状才从时昧他妈脑袋上揭下来。 小时候时昧没剪过胎毛。出生身体就差,大病没有小痛不断,总是烧得浑身通红guntang,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他妈不是迷信的人,但也宁愿信祖上传下来的话,不给孩子剃头,以求身体健康点。或许是诚意打动了上天,时昧熬过了高烧活到了能上学的年纪,头发也乌黑油亮,被他妈仔仔细细梳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