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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撕了通知书甩头就走的,但已经没有那份心力了。然晋捏了下手臂,刺痛感让他清醒不少。 他说,自己下周就想去,早点熟悉新环境。 父亲连句挽留都没有,翻了页,回答道:好,我让打扫的人早点去。 离开家的那天,只有母亲在家里与他告别。 他自己一个人坐着私家车到车站,司机老伯帮他下了行李,一个人去搭火车,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招手拦计程车,一个人住进那间位在学校两条街外、大得令人心慌的房子。 他不敢找室友,就算这间屋子其他三个房间都是空的也不要。 搬进来的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当地的临床心理师。他年满十八,高中毕业,不需要家长陪同了。一个小时会谈两千五,一个月三次。 然晋想父亲起码还是有点良心的,大概是怕自己说他们亏待他,钱从来不会少只会多。他心安理得地填写银行帐户,预约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临床心理门诊。 两个月後学校开学,他听从心理师的建议把自己埋进课业,转移注意力。 1 但他看着一叠自己一点都不想要的课本,心脏总会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过,痒意顺着血管流到手腕。 他丢了屋里所有刀子,美工刀、剪刀、菜刀,当天晚上他就忍不住了,疯子般用指甲使劲抓,发现解不了瘾之後摔破镜子,拿碎片割。 大学四年他只回家六次,连新年与寒假都没回去。除去暑假的三次,剩下都是因为母亲打电话给他,说晋晋你怎麽可以那麽久不回家呢,怎麽可以让mama那麽孤单呢,好孩子会常回家的对吧。 不可否认,可悲的是,在听见那声「好孩子」时,然晋动摇了。 他还是想做父母眼中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