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4)
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 好不容易再睁开眼,房间里没有窗户,禾暖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初秋上海还很热,可他盖了一床薄被还直打哆嗦,四肢发烫,全身绵软无力。 硬撑起来洗把脸,就着水龙头,灌了几口生水,喉咙里痒得不行,他惊天动地猛咳一阵,倒在床上又睡过去。 再次睁眼,他是咳醒的,禾暖感觉自己病得越来越重,头痛欲裂,眼珠像要爆炸,体温一直很高,他把自己蜷缩在脏污的被子里,心想快点睡,再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又过去多久,禾暖仿佛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嘈杂的人声,他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再然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好舒服,被窝里很香很暖,禾暖迷迷糊糊地想,他慢慢掀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一盏设计精巧的落地灯散发出暖洋洋的橘色光芒,照得宽敞的房间半明半暗,悄然生出温暖、柔软、静谧和安详。 这里的装修简约时尚,如果禾暖受过艺术熏陶,他会惊讶地发现,所有家具都出自日本有名的设计大师之手,而墙上那幅画,来自20世纪最着名的意大利静物画家。 身体轻快许多,禾暖掀开被子下床,瘦白的脚伸进毛茸茸的拖鞋里,踩在软绵绵的波斯地毯上。 他走到灰色窗帘前,一把拉开,窗外灯火辉煌,江上光点连成一带银河,对岸就是十里洋场、百年外滩。 一百多年,人和事都在褪色,不变的只有滚滚的江水。 禾暖趴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