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步而行,使了术法一路驱开身侧的雪,他看向四周,看向远方,想从一片雾蒙蒙的白里寻到一个身影。 周清弦没有灵气,一定走不远。向前行了数百步不得收获,便转身向侧方而去,沈知晗顾不上撑伞,发上堆满了雪,融化的水意顺着脸颊结霜,行走太快不住喘息,呵出的雾气在空中消弭成烟。 不知绕着屋子寻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不同于白的第二个颜色。 是他亲手为周清弦晨起穿好的衣物,黑色布衣长靴,与一件灰色的单薄外衫。 周清弦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交错的棕色树杈上是星星点点的雪,最粗一根枝干挡在头顶,一团一团的融雪从枝杈边缘,从他身边落下。 手上一根随手拾的蜕皮木棍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周清弦似有所感,望向沈知晗向自己飞奔而来的方向。 他的嗓音夹着细细棱棱的冰,喑哑干涩,“你去哪了。” 沈知晗紧紧抱住了他。 他恨不得骂向周清弦,你出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吗,不知道今天天气有多恶劣吗……可他张着嘴,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周清弦发上覆了厚厚的雪,睫毛也沾上一层细碎的白,沈知晗替他套上大髦,拂开颊边湿漉的发,手指哆哆嗦嗦地要去写些什么,移上比划才发现,周清弦的手掌早就冻得通红,成了个发僵的冰块,论是写什么他也感觉不到了。 雪粒被呼啸的北方裹挟,伴着朔风尖利刺骨擦过脸颊。新扬下的雪花抹去二人踩下不久的脚印,沈知晗捂暖他冰冷掌心,一步步牵着周清弦回到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