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清理泳池、换灯泡、除草这些活,对在工地里搬惯了水泥抗惯了钢筋的杭立冬来说,不在话下,一个月过去,他按时收到了工资,给mama续上了医药费,可心里丝毫没放松下来。 他好久没面对面见过少爷了,只能在傍晚的时候,趁佣人推少爷出来散步,他远远看一眼他的背影。 他还没好好跟少爷道歉呢。 杭立冬脑子笨,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为什么他明明是帮宁砚,宁砚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妈所在的那个病房全是等着换肾的病人,全身浮肿的,止不住血的,还有昏迷的,他们无能为力地躺在床上,半死,失去体面地活着,就像他妈说的,还不如死呢。 可宁砚不一样,他瘫痪前是上流人士,他瘫痪后也有足够的钱,维持这种体面,所以,他有自尊,他还有得选,不让杭立冬近身,想要尽可能自己来。 只是自己没想到这一层,莽撞地就把宁砚当成了跟他妈一样的人。 他是该跟宁砚道歉。 杭立冬走后,那边又找过新的护工,待了不到一天就卷铺盖跑了,这些日子,是海叔一个人老宅跟这边两边跑着,事无巨细地伺候宁砚。 早饭后,佣人在厨房收拾,杭立冬在户外浇草坪,从开着的厨房窗户那儿,听到他们聊起来,说是宁砚又摔碗发脾气,不好好吃饭了。 杭立冬想起自己给宁砚做的那碗面,加了猪油和柚子醋,宁砚能吃下一整碗,他脑子里百转千回,想着宁砚再讨厌他,也不会真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吧,他咬咬牙,主动找到了海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