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绝望与未来
自己长大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他抱着。我依靠在他的x膛上哭泣,「为什麽,连你们也觉得我没有未来了。」 我真的好懦弱,竟然将责任推给父母,藉此来认清事实。 父亲拥的更紧。他不晓得该说什麽才能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安慰我,男人总是这样,所以他用行为传达一切。父亲的拥抱让我回忆起儿时对父母的依赖,一种稳固的安全感。小时候,我真的相信天塌下来,父母也会顶着。但如今,我的天真的塌下来了,这时我才发现,父母已经不足以拉回站在临界点边缘的我了。 对於人生,忍耐已经衰弱,毅力不复存在。我在啜泣声中说道,「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这句话,我知道会重重地伤了父母亲的心,因此我犹豫了一个星期。但我对於这个世界不再感受到热忱,也不再有勇气面对治疗,更不再有苟延残喘的毅力。活着这件事,对我而言早已是推力更胜於拉力。 父亲他只是像我儿时那样,继续抱着我,顺着我的头发抚m0我的头。 我们都知道,所有人都累了。 隔几天,我便转到安宁病房。我搬进走廊的最深处,站在走廊的末端,就像暗示着我的人生即将走入末段。 父亲将一张纸递给我,上面写着「放弃急救同意书」。我在上头签下自己的名子,再次不争气地掉下眼泪。在我眼中,我签的已经不再只是一张纸,而是在阎罗王的生Si名簿上亲自写下自己的名字。 来到安宁病房後的两个星期,病况加速恶化。睡姿只剩下两种选择,朝左蜷睡,或是面右蜷睡。我无法再躺直,因为那会拉扯到肿瘤使我更加难受。有九成的机率,叫醒我的总是还能忍耐却又令人难以忽略的隐隐作痛;而醒着时,则必须面对痛苦的折磨